我曾經有機會見到愛馬仕的日本法人代表,雖然之前社長已經和他見過面了,但很可惜的是當天我因為有別的安排人不在酒藏,所以很遺憾地無法親自到場與他會面。愛馬仕集團有一個成立於 1586 年的水晶品牌 Saint-Louis ,該品牌社長來到了日本,仰仗於這個契機,我可以擔任中間人的角色在銀座愛馬仕總部參與開會。
愛馬仕是我一直很景仰的品牌。它最早是以馬具製造商起家,當馬匹被現代交通工具所取代時,它隨之消失是意料中的事,然而,它卻作為頂級精品品牌繼續大放異彩,將重心移轉到包款和其他皮件。愛馬仕完美地體現了品牌只有不斷創新,以新的美妙姿態呈現,才可以繼續生存下去。
我對於 Saint-Louis 的社長以及愛馬仕的社長的談話深受啟發,常在心想「沒錯!就是這樣!」 「愛馬仕果然是品牌中的品牌。」 兩個小時轉瞬即逝。
兩人都提及到了職人精神的重要性。其中讓我們印象最深刻的是,每只價格昂貴的愛馬仕包似乎都由一位職人從頭到尾進行製作和負責。(一顆要價 300 萬日圓以上的包,但是供應量非常少,像我的妻子這樣的普通人想買的時候,是買不到的,嗯也算是好事一件吧?)
這位社長進入愛馬仕的時候,馬上到巴黎旺多姆廣場旁邊的愛馬仕工坊接受了長達數周的技術培訓。(愛馬仕要求全部員工都參加技術培訓,即使是聘請進來的社長候選人)
在那裡,他看到了每位職人在製成中的每道工序,與工坊負責人說道:「難道不會因為每位職人的工法而產生誤差嗎?」 工坊的負責人持相反意見說道:「我們不認同透過機器全自動生產出來的商品會是最好的。」 (愛馬仕相當重視每個職人工匠的技術以及作為職人的自豪感)。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完全能理解並有所感觸,我們經常會受到大家的誇獎,說「獺祭是透過徹底的數據化管理來釀造初品質穩定的純米大吟釀」,即使是誇獎,我們也會反駁這樣的觀點。
「酒米因為每年的氣候不同,產量也各不相同,甚至會隨著稻田的不同而變化。即使我們使用同一片兵庫縣藤田地區的酒米,因為靠近山區的稻田與靠近河流的稻田的年間平均溫度是不一樣的,所以產出的山田錦酒米也各不相同。
我們不會為了要統一而刻意去矯正每一顆酒米。還有每天蒸米的氣壓也不同,最後得到米麴自然也不一樣,我們的員工也不認為每次就做相同的工作就可以交差,而是每次都會去嘗試創新,換而言之,每一桶獺祭都在不斷地成長,都是不同的存在。」
「只重複同樣的東西不可能釀造出高品質的美酒。如果只是追求相同的東西,你就必須得忍受只能達到 70% 的水準,我們不願意也不認同為了追求同樣重複的東西而去犧牲掉酒的品質。」 雖然這種說法可能會讓那些習慣於現代工業化社會邏輯的人瞠目結舌。
我們一直依據上述的理念來釀酒,在這五年內我們的釀造部門由原先的 100 初名員工增加到了現在的 176 名。但是這段時間,我們的生產釀造數量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愛馬仕以及 Saint-Louis 的社長對於我們的想法也是深有感觸並說道:「這才是唯一的出路!」
最後愛馬仕的社長說道,「當看到獺祭的釀造過程以及釀造員工竭盡努力創新只為釀造出更好美酒的身影,讓我聯想到了汽車廠商保時捷。之前我也問過保時捷,最好是哪一款車型?保時捷他們總會回答當然是最新款的車型。」「我感覺獺祭的釀造就和保時捷的製造一樣。」
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