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紐約酒藏的獺祭 Blue 品質開始變得相當不錯。在最初那七桶的釀造後,對於大家的詢問:「怎麼樣?」我一直回答著一些無法理解的評論,像是「很好,但是…獺祭的背影還很遙遠」,但終於,似乎追上了遙遠的獺祭的背影。我真的認為最近釀造的「獺祭 Blue Type 23」非常棒。

不愧是 MM 搭檔,做得好!從日本的獺祭酒藏來到美國,並在一個從生活到其他一切都充滿第一次的環境中釀酒之後說這番話的。對於董事長不近人情、直截了當的評價,也是咬牙忍住了心中的挫敗感。他們是獺祭酒藏的第一代和第二代工廠長(現在稱為蔵長),所以他們有成功的經驗,也有自負和自信。但由於這次並沒有成功,我想他們可能有很多睡不著的夜晚,休假日的酒量激增...... 這一定很辛苦。

我想要稱讚這兩位以及16年工作的資深K君,他們帶領著當地的工作人員。事實上,「為什麼?」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感到難以置信。在這種情況下,我開始模糊地看到了原因。問題出在獺祭這個酒藏的基本立場或者說根本思維上。換句話說,問題出在我身上。

我經常說「我們不會用大和魂來釀造獺祭」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我們不會像日本的傳統產業那樣,在苛刻或者不足的環境中利用員工的好意或者年輕的幹勁來進行「利益的開發」的「酒的釀造」。換句話說,「如果用大和魂,就不用像美國一樣依賴大量物資」這種精神主義是不能被接受的。同時,「傳統」一詞也不能成為一個藉口來容忍不合理的製造環境。這樣是無法做出真正好的東西的。

舉個例子來說,看看織田信長戰鬥的生涯,唯一一次以少數人對抗壓倒性大軍的戰役是「桶狹間之戰」。其他時候他總是準備好壓倒性的兵力去戰勝敵人。換句話說,準備「絕對能夠勝利的環境」才是重要的。

我們認為酒也是如此。因此,在釀酒行業中,我們建立了一個舒適、乾淨、寬敞的環境,只使用最好的山田錦米,無視直接成本,反覆研磨山田錦,聚集日本最多的製造部成員,追求且堅持「釀造獺祭」的理念。

正因為如此,「想喝到穿著半截斗篷的釀酒師在白色氣息中釀造的酒卻喝到獺祭,那些年輕的員工在那棟建築裡釀造的酒??在酒藏裡看不到酒的身影!我不想喝這樣的酒!」在週刊雜誌上被評論家批評,「獺祭買了太多的山田錦,導致其他酒藏缺米,這傢伙不關心行業協調嗎!」這些言論成為了抨擊的原因,但我並不迎合保守的日本酒愛好者和一些評論家的「永遠不要改變,保持懷舊」或「收斂趨勢」,因為這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我堅持自己所信仰的道路。

但是,這裡確實存在著弱點。我們的製造人員對細節了如指掌,致力於創建一個高度整潔,工作友好的製造環境,他們自己也在努力,與當地的設備公司合作,真正的在酒藏裡發揮了最高的性能,釀造出了那款獺祭。

然而在紐約酒藏中,水質不同、初期設備故障(例如管道和空調)的問題時有發生,這些問題在日本是不太可能出現的,而且業者不會像在日本那樣完全按照我們的要求行動。我們必須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協。環境完全不同了。水質的差異我們通過數據已經了解到了。我們三人並不是那麼脆弱,設備故障不至於讓我們束手無策。

然而,即使我們理解了水質的差異,這只是在理論上。實際情況只有嘗試過才能知曉。即使是熟練的大吟釀釀造師(以及人類心理),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從一開始就完美應對。(特別是日本酒與啤酒等不同,其製造方法並未追求簡化或標準化)許多因素相互交織,形成結果。因為是人類在應對這些情況,過度反應並破壞整體平衡是無法接受的。而設備故障只會讓情況更加糟糕。而且,我的要求是做出與「日本的獺祭」相匹敵的「獺祭 Blue」。因此,最初的七瓶釀造出的酒雖然是「純米大吟釀」,但並非「獺祭」。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情況?不,我真的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做得很好。我計劃在下個星期六或星期日在曼哈頓盡情招待從日本派來的三人團隊,準備很多美食和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