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博志 2019/08

 我聽說成立了一個新的協會,叫做清酒生產者協會,可以說「農!」(日語中的「農」讀音似英文的“NO”)自己種植大米的清酒生產者有資格成為會員。這引起了我的興趣,因為山口縣的酒井酒造也是該協會的一員。

 這篇新聞報導讓我我想起了30年前,當時,我很難在山口縣購買山田錦酒米。通常的農業合作社或清酒釀造協會無法提供山田錦,附近的農民也不願嘗試種植它:他們不想嘗試任何新的事物。因此,我們決定準備約1公頃的稻田,讓我們可以種植自己的酒米。但是,我們無法透過正常的合作途徑來獲得種子,三年以來,他們對我們說過三遍:「今年我們沒有種子供您使用,但是明年我們會提供給您!」 他們從來沒有合理地提供過我們。我們不得不自行嘗試書本上的各種方式來培育種植,最終我們能夠開始種植自己的酒米。(注)

 這種連續三次的口頭答應卻是空頭支票,讓我非常惱火,正是因為這樣的惱火,讓我放棄了和任何清酒釀造協會,農會或合作社來購買酒米 ,放棄這些「傳統」供應鏈,我開發了自己的供應鏈在兵庫縣和山口縣購買山田錦。 我想我應該感謝當時的山口經濟委員會和清酒釀造協會,因為就某種程度而言,獺祭能成為今天的樣子,都是因為他們當時的對待所致。

 但是,要我出走山口縣本地的酒米供應而是嘗試直接自己購買,還是很困難做到的。 當時每個農民臉上的表情,我依舊歷歷在目,包括來自兵庫縣藤田地區的金井先生和藤原會長,岡山縣的田中先生,山口縣的村田先生(雖然我們一言不合過幾次),栃木縣的海老原先生,還是新潟的豐永先生。我與農民們有很多好的相遇,但也和全國農業合作社聯合會的人有過少數幾次的衝突。

 當時,全國對山田錦的使用量有所下降,昂貴山田錦在清酒釀造業中的使用量也正在迅速下降。 農民要麼是放棄山田錦而改種其他類型的米,要麼就是完全放棄農業。當時我們的立場是,獺祭的品質會如此出眾,就是因為是山田錦製作,因此我們真的想要更多山田錦。但是全國農業合作社聯合會就是不願意提高給我們的供應量,但其實每一年的山田錦都有餘,導致產量一直在下修。

 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要更多山田錦。所以我盡了一切去爭取購買山田錦,包括威脅和迴避負責我們公司的負責人,我很抱歉,但這個負責人後來大大的在業界崛起,我個人認為他成功的原因和整個農業聯合會的山田錦的購買總量大大提升有關。因此,我以前有時被稱為「抬高山田錦價格的惡棍」。 (有趣的是,不僅是清酒釀造相關行業的人這樣說我,甚至有農民也這樣說。我不禁納悶,這是什麼邏輯?)

 我們也遭受了一些其他清酒釀造商的惡評,像是「獺祭壟斷了山田錦市場,讓我們無法獲得幫助」,有人甚至要求我「為別人多著想」來指責我。 可是,山田錦產量的下降不就是清酒釀造業大家共同的責任嗎?我心想:「他們怎麼敢那樣說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孤軍奮鬥著,道出訴說我的需求。終於我們獲得了直接向安倍晉三首相和農林水產大臣發出呼籲的機會,因此,我們得以增加了日本生產的山田錦的數量,從最低的 30 多萬俵提升至超過 60 萬俵。

 在整個過程中,我一直在關注著日本的水稻種植行業。在這種情況下,對農業來說是一件好事嗎? 下一代年輕人會被農業所吸引嗎?

 出於這樣的擔憂,我們才發想出了要種植出超越極致的山田錦計畫。我們將購買最好的山田錦,每俵的獎金為 50 萬日元,總獎金為 2500 萬日元。

https://www.asahishuzo.ne.jp/yamadanishiki_project/

 這場比賽是關於一個簡單的事實,即「好東西變得更昂貴」,但要點是自由市場,市場力量將發揮作用。 我們並不是要向農民施壓以降低其當前山田錦的價格,但現實情況是,被認為是平等的山田錦,若是品質較好,依舊可以出售的比隔壁人家的高價。我知道比賽對農家的壓力並不小,我為此感到抱歉,但是我認為這對於酒米種植的未來至關重要。 我有信心,它會在未來為山田錦農民帶來更大的利益。

 當然,作為清酒釀造商,我想用最好的山田錦來製作清酒。我不確定使用這樣的極品山田錦是否會大成功,超越過往我們的作品,但是我仍然想嘗試。請拭目以待,究竟我們會登上顛峰或是失敗。

 我計劃比賽會每年連續下去。 如果不連續下去,那將毫無意義。

 對了剛才忘了提到,為了達到這個競賽的最低標準,農戶必須投資色彩鑑別機等相關設備,當然還得篩選種植用的田地。都是非常肥沃的田地,如果像那樣追求品質的話,農戶們也會大豐收,農戶們的收入自然也會大大增加。

 雖然不是可以輕鬆取勝的比賽,但秉持著如此決心的農家各式來自福岡、德島、山口、廣島、岡山、鳥取、兵庫、奈良、滋賀、富山、新潟、茨城、栃木等地的 18 支隊伍 48 名農民。我們對這些願意接受挑戰的農民感激不盡。

 (注)這個我們自己種植的山田錦就是後來衍生出獺祭招牌「二割三分」的契機。大約 60 /3600kg的米,讓我想起的釀造精米步合度 23%,突破一般認知的純米大吟釀。